四川博物院——天府之国生欢喜之美

大家知道吗?中国这个词首见于青铜器何尊底部的铭文。周天子在殷墟故地雄视四方,自豪地说:“宅兹中国”。尽管那时候的中国面积有限,但却是天下之中,怪不得我们每次说起中国就豪气干云,原来这底气自三千年前就开始酝酿了,这就是文物给与我们的最确证的自信。

我们只知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却忘记了在千百年岁月长河中,这片天府之土在山水的滋养间,早已从容自得、独具一格了。让我们一起走进今天的主角——周身洋溢欢喜之美的四川博物院。

长江文明源,三星伴月出,巴蜀先民们拥有独揽九天的想象力,诸葛亮盛赞此处为天府之国。独特的四川文明在这里延续了四千多年,我们的微笑也延续了四千多年。这里是一个乐活千年的地域,四川的微笑,是繁荣生产贸易的底色,不止诗仙李白,四川也孕育了无数文化大家,在笔墨书画中心生欢喜。栩栩如生的陶俑们形态各异,却共同展示了一幅乐舞百戏的社会生活图卷。藏族、彝族、羌族、苗族,四川博物院也收藏了各族文物达七千余件,为四川的微笑增添了绚丽多姿的光芒。

【一】制盐画像砖——王洛勇/中国海洋石油南海西部钻井人李中、罗鸣

作为天府之国,李白曾为此地写过诗:“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千年以前蜀地的百姓们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呢?有人说川盐之利泽及四海,早在汉代的人们,就有了那么热气腾腾的、顽强而又充满智慧的生活。

有人说一块小小的画像砖,就像是一张张来自汉代的照片。这件制盐画像砖定格了我们祖先在早期资源探索中创造的惊人智慧。左边是一个高大的井架,四个盐工正在打捞卤水,再通过竹槽将盐卤引入右下角的灶锅内,有两人在灶旁操作,另外有五人在山间背柴、狩猎。通过它我们将能窥视一部鲜为人知的中国古代科技史。

[前世传奇]

制盐画像砖的前世传奇,发生在东汉末年。当时蜀地的盐价奇高,百姓是苦不堪言。卧龙先生诸葛亮一入蜀汉,就将强国富民的希望寄托于临邛的座座盐井,但是这一希望却动了当地盐商的利益。盐商兄弟罗老大罗老二可坐不住了,要来个先发制人,好戏就要开锣了,咱们一块儿看看。

˙丞相,这口井已经荒废好久了,我们还来做什么?

˙罗老二说,益州盐业产量大不如前,就是因为这火井日渐式微。

˙丞相,你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罗家趁乱抬高盐价,逼得我们吃不起盐巴,心肠黑得很呦。

˙你这辊子设计得不错,只要风声一动,这长明火种就会坠入井中。若不是我孔明刚才离得远,恐怕你今晚的饭桌上就会又多加一道火烧诸葛的美味了。孔明无碍,只是这神火转瞬即逝实在可惜。

˙我们也觉着可惜呀,百姓都说连年征战触犯了玉女盐神,才将这神火压在井底,不愿再赐予人间了。

˙火种若在井底,为何不像这天车在井底打卤水一样从井中盛起?

˙自李冰凿离碓(dui四声,战国时期蜀地的水利工程,开凿岩石后被隔开的石堆,夹在内外江之间)穿盐井,蜀地沃野千里成天府之地,为了这天府,我孔明一人的性命毋须挂怀。

˙这是什么?竹子做管道用漆包裹密不透风,难道神火就能从井底导出?丞相确实高明啊。

˙罗老板,火井若成,请问这盐的产量会提高多少啊?

˙一倍不止。

˙如此高产,供给益州绰绰有余。若通过古蜀盐道,将盐运往吴魏两地,这盐的销路又将增加几何?我孔明承诺,赋税绝不会提高,相反还会降低,而且,这火井制盐之法我愿倾囊相授。

˙丞相,您如此竭心尽力,我们该怎么孝敬您才好呢?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降低盐价,还富于民,先帝带我等入益州,就是要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盐工,你们都是大汉的子民,可现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唯同舟共济方可渡此难关。盐是益州之幸,是益州百姓之福,若能好好地利用,定能将这制盐成为蜀地永远的铠甲,永葆蜀地千年繁荣,这就是我的条件,我WY的条件。

˙草民谢过丞相。

˙天上有星星,地下有火井,人间有孔明,孔明来火井,火又大、水又清,熬得盐巴亮晶晶、亮晶晶。

诸葛亮治蜀,拥盐铁之利,还富于民,这件小小的制盐画像砖,不仅展现了千年盐都的一个华彩瞬间,还与四川省出土的其他汉代陶石,共同打开了一卷蜀地版的清明上河图。

用兵如神的诸葛亮,还是一位伟大的发明家,人们还将很多发明以他的名字命名,如孔明灯、孔明锁、孔明棋等等,足以见得人们对诸葛亮的喜爱和崇拜。

在四川邛崃市火井镇,有一处古代火井遗址,据史书记载,诸葛亮曾经亲临视察,改进制盐技术,督导盐业生产。

除了制盐画像砖,四川博物院还有一千四百余件画像砖和陶俑。而剧中出现的俳优就是说唱俑的原型,这些陶石生动再现了汉代的生活图景。

诸葛亮这一生,守护过刘禅,守着匡扶汉室的诺言,守着蜀地的繁荣,他实实在在地为蜀HR民做了很多事。所以时至今日,我们还能通过一块画像砖看到他当年的影子,和他对蜀地人民生活的影响,当然我们还能看出盐对属地人是多么重要,正是有了这等的好盐,川菜才能以味道取胜,四川人才能创造出一个百菜百味的世界。

《天工开物》里面,有很多关于我们先辈如何用智慧去改变生活的例子,其中有一篇就叫做《作咸》,讲的就是我们的老祖宗怎么从大自然中获取盐分的。

[今生故事]

其实盐与油气在不同时期都是国家重要的经济和战略资源,当下,盐虽说已经不再稀缺了,但清洁能源天然气却一跃成为了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严峻的能源形势迫切地需要我们继续开发更深层的资源,以保障国家的能源安全。有一口中海油人自己开凿的井,也在中国的钻井史上填上了光辉的一笔。

和四川盐井ZD的不同,我们是在蔚蓝的海面之下钻出的井,我们面临地下深层高温高压这个特殊的地质环境,所谓的高温高压,就是地下资源都是超过200℃以上,它的压力相当于一万辆轿车的重量压在地下一个平方。我们在高温高压气床上打井,就类似于在高压锅上钻孔,一不小心就会带来很多复杂情况,这个视频就是以电影的视角回放了发生在墨西哥湾高压井的井喷失控溢油事件。

2009年,在地下三千五百米的地方,成功打出了东方1-1-14井,这口井是中国海上SG高温高压气田。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七十年代初我参加工作,是修铁路的,铁路工人也是非常枯燥的生活,我读了一首诗,叫我们的工地在云彩中间,我们的帐篷搭在彩云的上边,上工的时候我们腾云而下,下工的时候我们驾云上天。我那时候就觉得这是一种,真的是叫革命的浪漫主义,有的时候人说时代变了,可是我觉得这种革命的浪漫主义和奉献精神其实是一脉相承的。

一块制盐画像砖,展现了四川盐井人非凡的创造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今天的这些海洋工程建设者们,也在用自己的坚韧和突破创造着新时代能源探索的奇迹。古人的奇思妙想、匠心所得,如同文明之路上的灯塔,照耀我们走过漫漫长夜,也将继续成为当代国人科技复兴的精神动力。

我们志愿守护制盐画像砖,守护历史,守护泽世之工。

【二】格萨尔唐卡——多布杰、蒲巴甲、索朗卓嘎/《格萨尔》研究专家降边/格萨尔说唱艺人斯塔多吉

(斯塔多吉是一名神授格萨尔说唱艺人,大家可以搜索了解他)

明初诗人宋濂曾说:“西南山水,唯川蜀最奇”,这件国宝据说堪比西藏文化的百科全书。

我们馆藏的这套唐卡一共有十一幅,它描绘了格萨尔波澜壮阔的一生,从天国降临到显示神通、南征北战,最后返回天国,我们也可以把它称为是东方的《荷马史诗》。

唐卡是藏族人彩色的信仰,鲜亮纯净的色泽就是我们眼中山川、琥珀、天空、草原的颜色。这十一幅唐卡非常特别,它描绘的是这片离太阳最近的土地上,先民们世世代代传诵的不朽传奇,有人说读懂它,你就读懂了藏族人的眼神。史诗绘制成画,色彩凝固传奇,多少溢美之词都远不及你亲眼看到它的那一眼,朋友们,所见即缘分。

[前世传奇]

格萨尔唐卡的前世传奇就发生在明末清初的雪域高原之上,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名叫卓玛,卓玛的妈妈难产三日,正面临生死一线的危机,卓玛爸爸为了BY孩子顺利降生,特意请来了草原上的仲肯艺人来吟唱祈愿,我们的故事也从这里开始讲起。

˙卓玛,我请的仲肯老人怎么还没来啊?如果没有格萨尔的BY,我怕你的阿妈就要坚持不住了。你快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没有找到我们的帐篷。

˙阿爸,你别着急啊。

˙你是族长家的姑娘吧,太好了,我一直找你们家的帐篷,根本就找不到。我叫多吉,就是你们要找的仲肯艺人。

˙既然来了,那就请您马上开始吧。

˙格萨尔《神子降生》唱段

˙多吉,今天多谢你让我弟弟平安降生,你怎么会唱格萨尔的故事呢?

˙在我九岁那年做了一个梦,梦里把我带了到格萨尔的大帐,他命我将他的故事传唱到草原的各个角落,他的士兵就搬了很多他的传记,我就说我不识字,他们什么都不说直接把我压在地上,剖开我的肚子,把所有的书都塞到我肚子里面了。当梦醒过来以后,我真的就会唱格萨尔的传奇了。

˙酥油茶香,亲手奉上,想融化千言颂唱

˙青稞酒做英雄战马,梦回唐卡,踏入五彩霞

˙离天空最近的山岗,用虔诚才能到达

˙听见了上苍,指引的方向,坚定我力量,翻阅过苍茫

˙看见了光芒,是你的模样,心中的莲花,为你开放

˙一幕幕降魔斩将

˙一面面万变法相

˙愿换来祥和的村庄

˙听见了上苍,指引的方向,坚定我力量,翻阅过苍茫

˙看见了光芒,是你的模样,心中的莲花,为你开放

˙你可别忘了,我是一个仲肯艺人,我一定要把我们整个草原相信的传奇讲给他们听。当天道颠倒,格萨尔一样的英雄会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当世事沉沦,圣洁的灵魂会被格萨尔带去天堂。这是我这一生的使命,这也是我们共同的信仰。

这十一幅唐卡的作者虽无人知晓,但我们能看到,英雄格萨尔波澜壮阔的一生被非常细腻地描绘出来。千百年来,雪域高原上几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位格萨尔,每个人的口中都能说出格萨尔的一段传奇,它经由人民不断地创作和修正,承载了他们共同的记忆,成为世界上篇幅最长的文化巨作。

[今生故事]

我是在格萨尔的故乡长大的,藏族有一句谚语:“没有盐巴的茶难喝,没有谚语的话难讲”,所以《格萨尔》本身就是藏族谚语的宝库。

《格萨尔》有三百多部,有一百多万诗行,如果翻译成汉文就有两千多万字,是《摩诃摩罗多》的五倍,是《荷马史诗》的五十倍。

一个文学作品的价值和意义,不能只看它的字数的长短,但是《格萨尔》精深博大,内容丰富,它是反映古代藏族社会历史的一部百科全书式的伟大著作。《格萨尔》史诗就是英雄格萨尔降妖伏魔、惩恶扬善、造福百姓、征战四方的一生,大概塑造了三千多个艺术形象。它的故事是由《天界篇》、《降魔篇》和《DY篇》三个部分组成。《降魔篇》里又分四大降魔史,还有十八大宗、十八中宗、十八小宗,宗是城堡的意思,格萨尔每降服一个宗/城堡,就成一个故事,十八是形容很多。新中国成立以后,国家对《格萨尔》的收集整理十分关心和重视,经过几十年艰苦的努力,我们树立了《格萨尔》崇高的地位。那些民间艺人,他们是史诗最直接的创造者最忠实的继承者、最热情的传播者。

多吉最后一句话说,做更好的传承,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责任,我们相信多吉的说唱不停止,扎巴老人的故事就还在继续,《格萨尔》史诗也会继续传承。因为一件国宝、一个传奇,五位藏族同胞相聚在这里,这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我们志愿守护格萨尔唐卡,守护历史,守护人民史诗。

【三】后蜀残石经——郑凯/成都市石室中学退休教师朱泽荪/石室中学青年老师和学生们

当年蔚为壮观的蜀石经,曾吸引无数文人雅士前往瞻仰、拓印,而蜀中自古以来才子辈出,我想,一定离不开那些承载经典的千块石碑吧。

这是几块经历了战火的劫后余碑,碎石残片上的秀美正楷,诞生于五代离乱之际,直至宋代历经近两百年才刻成,这些书从春秋战国传至今日,近三千年,他们为何依然留存且仍被奉为经典?我守护的这件国宝也许能够回答这些问题。

[前世传奇]

后蜀残石经的前世传奇就发生在五代十国,那时藩镇割据、互相撕扯,兵变篡权频频发生,而重峦叠嶂中的蜀地却偏安一隅十年不见烽火。巷陌笙歌不断,芙蓉花开满城,正当年轻的后蜀皇帝孟昶享受着令人羡慕的安逸生活时,一件诡异的事情却悄然出现打破了这种祥和。

˙皇上,这里如此阴森咱们还是多调些兵马再来吧。

˙朕一代天子,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皇上为搏虹后宫一笑,竟种下满城芙蓉,怕只怕要重演烽火戏诸侯了(孟昶宠妃花蕊夫人ZA芙蓉花,孟昶遂命官民在后蜀都城成都大量种植。每到九月,芙蓉花开,远望如锦如绣,成都也因此得名“蓉城”)。多亏这朝局有宰相把控,要不然咱们这些人又要颠沛流离啦。

˙皇上,这声音听得有点耳熟。

˙像是前唐大儒刘孟温。

˙皇上您可曾听闻那刘孟温等人近日频繁出入宰相府,与毋昭裔交往甚密,毋昭裔自先皇起,军中势力已是盘根错节,如今更是只手遮天,刚才您也听到了,这些大儒对他们是推崇至极,若这一文一武皆掌握在毋昭裔手中,他的衷心怕是会变呐。

˙朕不信,走。

˙毋昭裔,你果然在此。

˙臣参见皇上。

˙哼,你还认我这个皇上吗?

˙皇上对你推心置腹,你怎敢结党营私私造兵器,你这是意图谋反。

˙臣私造之物并非兵器,而是石经。臣结党之举不为作乱,而是邀请诸位大儒校对正伪、增删注释。

˙又是石经,如今朕说的话宰相都当耳旁风了吗?

˙宰相欺君已是死罪,况且您怕是并没有说的那么光明磊落吧。

˙皇上,臣这里有一本芙蓉花账簿的明细,与毋昭裔所报不符,其中苟且皇上一看便知。

˙宰相,昭远说了这么多,朕现在要听你说。

˙此罪臣认。

˙好,那朕现在就可以斩了你,顺便送这几个大儒一起与你陪葬。

˙皇上饶命啊……

˙臣年少家贫,十年寒窗,跋山涉水几十里竟借不到一本书,这石经若成,能够让蜀国学子不再无书可读。臣已年迈,余生唯有此愿,臣死不足惜,但诸位大儒为了蜀国文脉鞠躬尽瘁并无过错,望皇上开恩。

˙皇上,宰相虽动用国库,但全部用于学宫,从未贪污一分一毫,而且为了石经,他已出私财百万,倾其所有,请皇上明察。

˙宰相,你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上。

˙宰相,你掏空家底,不图身前富贵,又挪用国库,不顾死后清誉,这石经你到底还要修多少?

˙皇上,这里有二十卷《诗》、十三卷《书》、四十九卷《礼》、十一卷《易》,还有《论语》、《孝经》、《尔雅》、《左传》……

˙停停停,宰相难道要把天下的书都刻在石头上吗?

˙这里看似很多,却是我们中华文明千年来残留下的极少的一部分呐,如今山河破碎,文化书源同遭大劫,我蜀地有幸迎中原士族来此避难,这些书都是他们从战火连天的中原舍命护下,历经万险带到蜀国,臣要将这些经典皆刻于石上,一本都不能少。

˙可宰相别忘了,最后决定何为经典,定调何为中华文化的都是那胜战之人,朕只是想让你稍微等一等,等朕凯旋归来,这石经你想刻多少就刻多少。

˙可这石经等不了啊,若晚一年,先祖留下的经典不知又要流散何方;若晚一月,那些民间抄本不知又将误导多少人;哪怕只晚一天,这些已近迟暮的宿儒都来不及将此生的心血刻于石上,哪怕少刻一个字都是莫大的损失。这不仅仅是一块块石头,而是能够支撑天下学子的信念啊。

˙信念?若我蜀国国弱兵疲,那石经刻得再多也未能保住。

宰相,不如我与你打个赌,从今以后,你和各位大儒就留在这成都学宫继续雕刻,我们且看百年之后,究竟是你的石经留下了,还是朕的江山留下了,可好?

˙罪臣谢皇上隆恩。

后蜀石经,肇始于公元938年,直至赵匡胤统一中原兵灭后蜀,石经的雕刻工作也没有停止,它历时二百年,碑石上千数,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十三经石刻,被后世学子奉为圭臬,传诵千年。

石经简而易之就是刻在石头上的儒家经籍和佛道经典,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只刊刻了七部儒家石经。分别是熹平石经、正始石经、开成石经、孟蜀石经、嘉祐石经、(宋高宗)御书石经和乾隆石经。而且蜀石经是这些石经当中字数最多、刊时最长也是规模ZD的一种。后蜀立国只有短短的三十三年,但是后蜀宰相为巴蜀大地留下了一部史上最强教材,而这部史上最强教材的背后还有一座史上最强学校——文翁石室。

我们学校有过很多名字,到今年整整的两千一百六十年了,后蜀石经最早就是我们学校的教材,我们学校是国家最早的(地方)官办学校,但是校址从来没有变过,读书的声音也从来没有断过,这是我们的骄傲。我就是个教书匠,在石室教书教了四十二年,修石室的校史修了七年,我今年七十八岁了,来日无多,有一份热就发一份光吧,只要孩子们愿意听,我就一定讲下去。

[今生故事]

同学们,你们好,请坐。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件我们四川的宝贝——蜀石经。同学们你们觉得四川哪样东西最厉害?火锅、熊猫,这个没有错,但是四川有一句话叫做:“李冰治水,文翁化蜀”,这是我们四川古代秦汉时期两件了不得的事情,李冰治水大家都知道吧?成都被誉为天府之国就是因为有都江堰,但是文翁化蜀不是好多人都知道,就是说,西汉蜀郡来了一个能干的太守,叫文翁,他在成都的城南修了一座学宫,这就是文翁石室,从这开始巴蜀大地的人才辈出,百年之间就培养出了大才子司马相如、扬雄这些人,那时候文翁石室传授的必修课就是儒家经典,经里面记载了很多很多前人的智慧。

中国历史上有七部儒家石经,为什么你们就敢说蜀石经是史上最强教材呢?

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第一点,之前的石经都是只有五经或者七经,蜀石经从后蜀毋昭裔刻了以后,宋人又继续刻,所以他集结了儒家的十三经。第二点,蜀石经它有注解,它就有标准的讲法。我挑了一块孟蜀石经残片:“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这句是说,肥壮的马儿,在远郊的原野上奔驰,那些马儿有苍白杂色的,有黄白相间的,有赤黄色的,有黑青色的,驾着车有力地奔向远方。第三个原因,蜀石经是最早的儒家十三经的丛书,宋代由于地域的关系,北方的开成石经不容易传到南方,我们孟蜀石经就不同,它是可以通过长江沿江而下,把儒家经典传播到整个南方地区,所以简单地说,有了蜀石经以后,学生们没教材的可以看教材,有了教材的可以校对教材,读不懂的可以看注释,住的地方远的可以看拓本。

而且据我了解,成都平原不产石,所以刻石经都是从都江堰运来最好的青石,找当朝最负盛名的大儒校对,然后再找最好的书法家用正楷来题写,还要找最好的工匠精雕细琢,最后将千座石碑全部立在文翁石室之内供学子们学习。

史上最强教材加上史上最强的学校,我想这就是蜀地文化绵延千年的原因所在了。蜀学得以绵延至今,更重要的是它代代相传的石室人和他们背后的石室精神。

朱老师,在您看来石室精神是什么?

石室精神就是注重教育,教育就是信仰,文翁初来蜀地就派人到京师长安太学去学习,接着就开设学宫,招收弟子,对教育的重视从唐宋元明清到解放前都没有改变过,所以我们文翁石室才能够培养出像郭沫若、李颉人、周太玄这些近代的名人。时至今日,石室中学仍然是巴蜀大地最好学校之一。

今天的石室还培养出了中国原子分子物理研究奠基人苟清泉、中国固体和磁学理论开拓者李荫远,我国防空导弹武器系统总师钟山,还有中国航天历史上最年轻的总调度戴堃、ZGDY批战斗机女飞行员陶佳莉。

我今天很激动,成都建城二千六百多年,地址不变,名称不变,都江堰二千多年来不废不变,两千多年来,文翁石室办学不断,弦歌不绝,这三件事情是成都的奇迹,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蜀石经重回石室这也是一个奇迹。

《石室颂》

日之生矣,于彼东方

梧桐生矣,于彼凤凰

于彼石室,蜀学辉光

文翁而后,万象其昌

玉垒苍苍,锦水汤汤

德教化蜀,山高水长

我们志愿守护后蜀残石经,守护历史,守护薪火千年。

© 版权声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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